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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记忆里,露茜的光圈遮掩了当时我所经历的一切。
在我记忆的幽明中,地方委员会主席的身影凸现得还是相当清晰。
路德维克,您昨天在我这儿,坐在这张椅子里,我不愿意惹您不高兴。
现在您又和我在一起,您还是我最亲近的人,但您像一幅肖像,像一个影子,我要跟您说实话:这个从前的农业工人,他愿意为贫苦中的伙伴们打造一个天堂,这个正派人有着天真的热情,嘴里使用的尽是宽恕、信任、工人阶级等等一套大字眼,尽管他对我本人并没有什么个人的恩惠,但他远比您更贴近我的心,我的思想。
从前您声称,社会主义是在欧洲的理性主义和怀疑主义的根源上衍生出来的,社会主义和宗教风马牛不相及或和宗教格格不入,而且绝不可能不是这样。
但是,您是不是至今还毫不含糊地主张:如果不坚信物质第一就无法建设一个社会主义性质的社会呢?您难道真的这么肯定:信仰上帝的人,就做不到把工厂收归全民所有吗?
至于我,我可以绝对肯定,这种思潮产生于耶稣的信息,它要向社会平等和一种更自然而然的社会主义发展。
在我国社会主义初期,有些最富于激情的共产党员,就像那个把露茜交给我的地委主席,他们这些人,在我看来,简直就是狂热的宗教信徒,而并不像伏尔泰的弟子们那么好怀疑。
一九四八年以后的革命阶段和怀疑主义、理性主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,那正是万众同一信仰的时代。
凡赞同这一信仰并跟随时代一起走的人,他们的思想状况和宗教赋予他们的心态非常相近:要放弃自我,放弃自己的利益和个人生活,追求高尚,追求超乎于个人之上的境界。
马克思主义学说的渊源肯定是非宗教的,但人们对看待这些学说的意义也和看待《福音书》和《圣经》训诫一样。
于是产生了一个禁区,在这个禁区,这些思想观点是不容置疑的,拿我们宗教语言来说,是神圣不可亵渎的。
在那个被视为革命刚刚起步或正在前进中的年代里,几大宗教的精神都或多或少地被包含其中,可惜它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供若宗教这一点。
它取来了宗教的行为和情愫,可是在内地里,它却空洞无物,而且没有上帝。
然而在那个时代,我还坚持不懈地认定:天主一定会降慈悲的,他一定会让人们对他老人家有所认识,最后他会把这一伟大的无神信仰转变为敬神的信仰。
但我的期待落空了。
这个革命的时代最终背离了自己的宗教意味,虽然它承认与理性主义一脉相承,那也是因为它对自身不了解,但它却为此付出了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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