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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人爱松、爱菊、爱竹、爱兰,而爱梅尤甚。
松耐寒而无花,竹青翠而无香,菊经霜而不受雪,兰多香而少坚。
唯梅有色有味,经霜耐寒,寿比松柏,香胜幽兰。
而梅中之极品尤数腊梅。
淮安周恩来少年读书处有其手植腊梅一株,现已逾百年,枝叶满院,高比屋肩。
其一树六股,虬劲曲折,上下翻飞,如绳缠龙盘。
每当盛夏之时,枝探墙外,四壁难禁勃勃生机;浓荫覆地,满院都是盈盈之情。
晨风轻摇,碧叶向天奏有声之曲;皓月初上,疏影在墙写无声之诗。
而当寒凝大地,北风过野,雪盖高原,这青瓦老宅中腊梅怒放,忽如一座金山横空出世,灿若朝阳,满树黄花无一丝杂色,方圆数里,暗香浮动,荡气回肠。
2012年11月作者在总理手植一品梅前
此总理手植腊梅之大观也。
总理在时,此腊梅静生默长,人们亦不觉有奇。
墙外风雨墙内树,落叶飘飘送华年。
花开花落,无论冬夏短长。
然自1976年总理大去,举国同悲,万家悼伤,怀念之情与日俱长。
虽开国总理,这960万平方公里之国土竟无一碑之立、一石之安,魂之所系不知何方,祭之所向一片空茫。
今年是总理诞辰115年,念神州大地,有何物曾与总理同生同长,却仍在生命绽放;又有何物经总理手泽,却依然长此留香。
唯此手植腊梅,玉树临风,山高水长!
于是仰树怀人,对梅神伤,游人如织,默念忠良。
念总理当代宰相,官居一品,却党而不私,官而不显,劳而无怨;念总理德高一品,却生而无后,死不留灰,去不留言。
噫,大道无形,大德无声。
其大智、大勇、大德、大才、大貌,齐化作这株一品古梅遗爱在人间。
君不见这腊梅铁干铜枝,曲节回环,伤痕斑斑,曾经多少辛酸仍挺身向天;君不见这故居青砖小院,每当大雪漫天,上下皆白,一梅出墙香清益远。
呜呼,人去梅开,总理归来。
叶落归根,香飘江淮。
民族之魂,国之一脉。
大无大有,周公恩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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